「陆明灼!你今天怎么不在状态!刚才黑脸,现在怎么又在那傻笑!别以为你把脸转过去了我就看不到了!」导演一顿输出。陆明灼呛了一下,轻咳一声,垂眸看我:「好吧,原谅你了。「准备好了吗?我要吻你了。」愣神片刻,微凉的唇已经落了下来。呼吸急促,鼻息滚烫地相贴。...
他永远安静地低着脑袋,宽大的校服勾勒出细瘦的肩胛。
修长分明的手指轻握着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侧脸白皙精致,在阴暗的教室里似乎泛着光。
我踢踢他的凳子:「喂,好学生,给我让个位子。」
他的视线便淡淡地转了过来,平静得像是深夜的湖水:「这么凶?」
后来高考结束后,那双手也是这样冰凉地穿过我的发丝,在我的脖子上轻轻摩挲。
良久,同样清冷强迫的吻带着薄雾细细地落下来。
「好学生的吻技怎么样?」他低哑的声音响起在夜色里。
我被他紧紧箍在怀里难以动弹。
还未开口,更深的吻便落了下来。
算是半强迫和他在一起后,我天天想着和他分手。
原因无他,他天天逼着我复读!
大哥,我可是那种你把我关在牢里我都能用笔给你挖出一个地道就是不学习的那种啊!
后来在他的「惩罚」下我落败,还是答应了复读。
由于洗心革面发愤图强,我通过艺考和他上了同一所电影学院。
但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
原因不太记得了,似乎是因为一碗面。
热气腾腾的,加了香菜,一直滚烫在我的记忆里。
毕业后进入娱乐圈的我意外签约做了他公司旗下的艺人。
不过是要多透明有多透明的那种。
演了十九次配角后,我终于得到了一次女二号的机会。
没想到第一场就是和已经成为影帝的陆明灼的吻戏。
我合理怀疑是他滥用私权私下报复。
厕所蹲太久,经纪人在外面敲我的门,她犹豫地问道:「阮阮,你痔疮又裂了?」
她还不知道我干了什么大事,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我赶紧把聊天记录删了,起身开门。
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去片场的时候带着一双大大的熊猫眼。
狠心的导演让化妆师给我补了厚厚一层妆。
一走路掉一层粉的那种。
「咚。」我一边走一边睡觉,没看到前面的人,一下子撞了上去。
那个人黑色的衣服背后便全是白花花的粉。
我捂着脑袋抬头,对上了一双探究的深眸:「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拍吻戏?」
片场的光斜斜地打下来,将他笼在一层薄薄的雾气里。
那张印象里青涩疏离的脸多了分冷白,目光深邃锐利,正勾着眼尾别有深意地看着我。
许久未见,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僵硬扯起嘴角,下意识道:「对啊,怎么啦?」
两个人都一愣。
陆明灼眸色加深,冷峭的眼皮一抬,话音里意外多了分紧绷:「行,那你等着吧。」
转身便要走。
我急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等等!」
陆明灼不明所以地挑眉:「想先试戏?」
「不是,你衣服……」我结结巴巴道。
他了然:「是,这件黑卫衣是你三年前给我买的,今天刚好其他衣服送去洗,才随手找出来穿的。
「怎么,你真以为我对你旧情未了?」
他倾身凑过来,带着温热的气息,勾人地轻笑出声。
我推开他的脸,扯起他的衣服后摆:「这里,全是散粉。」
陆明灼看着那片白色,当即黑了脸。
不知道是对那件衣服,还是对我。
他的脸一直黑到我们对戏。
女主温意萱从小暗恋大他十岁的叔叔男主陈然,但是她不敢说出来。
直到看到陈然和新谈的女朋友接吻,她黯然失意,决定放手出国留学,再见面是十年后。
这场戏是温意萱意外在楼下撞见我和陆明灼接吻。
导演拿起对讲机,娴熟地骂道:「陆明灼,你正和女朋友在一起,不开心吗?脸怎么这么黑,你木耳吃多了?」
陆明灼脸更黑了。
前女友扮现女友,而且想挽回表白还被拒。
任谁谁开心啊!
我偷偷抬头瞥他。
「陆明灼。」我小声地说道,「我不是故意拒绝你的。
「我手滑了,才把那句话发给你了。」
「哦,那你原本想发给谁?」陆明灼不领情地别开脑袋,「还有别的人给你表白?」
「没有,没有人,就你一个。」我拉住他的手腕,认真地看着他的侧脸。
「陆明灼!你今天怎么不在状态!刚才黑脸,现在怎么又在那傻笑!别以为你把脸转过去了我就看不到了!」导演一顿输出。
陆明灼呛了一下,轻咳一声,垂眸看我:「好吧,原谅你了。
「准备好了吗?我要吻你了。」
愣神片刻,微凉的唇已经落了下来。
呼吸急促,鼻息滚烫地相贴。
他吻得温柔又耐心。
像是之前复读的日子里,每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复读的学校是寄宿,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
我被困在那方寸之地,每天做不完的题写不完的卷子,日子枯燥得很。
无聊了我发短信给陆明灼,骚扰他。
【寂寞小野猫热情似火,客官要不要试试?】
下一秒一个视频就打来了。
「怎么了?」我心虚地不敢看他。
那头的他声音喑哑,眼神晦暗不明:「来看看小野猫。」
我的脸突的一下红了。
「你去南墙。」他突然道。 「去那干嘛,那里那么黑,说不定躲着什么野狗,蛇之类的咬人的……」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去了。 说不定他给我点了奶茶外卖,给我一个惊喜呢! 我期待地走到阴暗的墙边,摸索着想开闪光灯找外卖。 「别藏了,我都知道了,在哪呢?」 忽然身后探来一只手,勾着我的后勃颈就把我拽进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雨一样罩住我。 「阮阮,想我了没?」陆明灼的茸茸的脑袋在我颈边轻蹭,激起我一身颤栗。 我犹豫地开口:「外卖奶茶呢?」 「什么外卖?」他疑惑地看着我。 「你不是要给我惊喜?把我带到这里,月黑风高,正好偷吃?」 我们学校对外卖之类的深恶痛绝,严查严打,人心惶惶,点了外卖只能偷偷去墙角没有监控的地方吃。 陆明灼被我气笑了,咬牙道:「晚饭没吃饱?」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点头:「嗯。」 陆明灼喉结一滚:「下次给你带,现在吃点别的吧。」 「吃点什么?」 话音刚落,眼前他的脸突然放大。 我急着想找他的眼睛,却被扣住后脑勺,重重地亲吻。 那双修长的带着凉意的手穿过我的发丝,在我的锁骨处轻轻摩挲。 许久,他的吻渐渐下移,我的颈窝骤然一疼。 「你是狗吗?」 我推开他,眼角噙泪地埋怨道。 「你说是就是。」陆明灼呼吸加重,扣着我的脑袋又倾身而来。 从那以后,几乎每天他都来找我。 给我带那一条街上所有能买到的好吃的,再收点「回扣」。 印象中许阿姨手抓饼是我吃了一次就爱上了的。 但当我握着饼欣喜地跟他说时,他淡淡地移开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月假离校的时候我去找那家手抓饼店,却看见了正在摊饼的陆明灼。 他一身简单的黑 T,劲瘦的腰间围着有些宽大的围裙。 清隽俊逸的脸上满是细汗,因为太忙,来不及擦。 一抬眼,他便看到了背着书包刚放学的我。 手下动作一顿,有不明的神色从他眼底飘过。 下一瞬他又变得从容,抬手招呼我:「阮阮,又想吃饼了?」 我的心底涌上一股酸涩。 他跟我说,这个许阿姨手抓饼是他妈妈开的。 妈妈去年重病住院,又舍不得放下心心念念手抓饼的老顾客,陆明灼便主动请缨,接下了这个摊子。 「一个好好的男大学生,哪能让你去小摊子煎饼?」他妈妈有些愧疚。 陆明灼抚了抚妈妈耳边的发,笑着道:「妈妈靠卖手抓饼供我上大学,我怎么能嫌弃?而且我们好多同学喜欢吃呢,夸你的手艺好,以后我多宣传宣传。」 他妈妈喜笑颜开,答应好好养病,早点去给同学们做饼。 后来他的妈妈病越来越重,最终还是走了。 陆明灼还是继续把这个摊子开了下去,周末没课他就来。 那些老顾客没有一个缺席的。 我钻进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 陆明灼推我:「有油烟。」 「闻不到。」我紧紧抱着他,他便也紧紧回抱。 「再给我煎个饼吧,陆明灼。」 校草高考失利,也来复读,正好和我做了同桌。 那段时间我俩惺惺相惜,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并达成了苟富贵勿相忘的一致方针。 「我记得你高考超了一本线 60 分啊!」我啃着他给我带的肉包,含糊不清道。 「对呀,被北大录取了,但我想去清华。」 「……」 有人在外敲我的窗。 我抬头,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立在窗前。 「陆明灼!」我欣喜地开窗。 他没有回应,静静瞥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校草。 「陆明灼,你怎么进来的?」 他哼了一声:「你忘了我也是这里毕业的,看门的老大爷和我熟悉得想当我干爹。」 校草不甘示弱:「他已经认我当干儿子了。」 我:「……」 你们在比什么? 「他是……」 我忙给校草介绍:「嗷,这是我外校的朋友,我认的哥哥。」 校草那么八卦,要是告诉他我有男朋友,全校还不得都知道,老师得罚我站一天。 陆明灼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 「朋友?哥哥?」 他咬牙吐出这两个词,像是要把它们揉在肚子里嚼碎。 我忙冲他使眼色。 他当看不见一样,转身就走。 我冲出去拉住他:「哎呀他是大嘴巴,我可不敢把私事告诉他。上次上午告诉他我十岁还尿床,全班下午就知道了。」 陆明灼终于站住,他垂眸:「嗯。」 我试探地凑上去,左右看看没有人,踮起脚在他脸颊飞快地亲了一下。 陆明灼眉头一下子舒展了。 太好哄了吧。